天象描【冰雪彩虹】-《梅剑煮雨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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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草坪,其实早已严如一片雪野了。落尽了叶的槭树、橡树、六角枫、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张着炭条似的枝杈。雪地上泛着一层淡蓝的银光,那细细的印在上面的一行小脚印(一定是冬日里养得胖乎乎的松鼠留下的吧),更在凹痕中凝着一汪汪浅紫。远远望去,像是有谁不经意地撒下了一串串素馨‘花’瓣。

    苏玮《墓园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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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阳刚升起来不久,又红又大。新雪将世界覆盖得一片洁白,将远山的轮廓勾勒出了一条柔和而起伏的耀眼曲线,将所有可以望见的树木都变成了巨大的或玲珑的银珊瑚。江上还弥漫着薄薄的晨雾。阳光是那么灿烂,晨雾被渲浸得像一片展开的透明的红纱,几乎是静止的,经久也不飘散。雪地辐‘射’着眩目的彤辉。景‘色’真是美极了。

    梁晓声《边境村纪实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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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多么温柔的小雪‘花’。可是,你往四处看看,雪‘花’又构成了怎样一个宏阔美丽的世界。平时破陋不堪的农家土房,干打垒院墙,篱笆、井台,这时候都一律成了大理石构造,成了一座座琼楼‘玉’宇;那一棵棵一簇簇普通树木,这时候也都一下子骄傲地展开璀璨的银‘花’。山啦,田啦,都与天地‘交’融成洁白的一体,人们的心也凝聚着圣洁无瑕的感情。

    吴继洛《雪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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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野

    黯黯的天‘色’,满地积雪,映着黄昏时候的淡云,一层一层‘春’蚕剥茧似的退去,慢慢退出明亮严肃的寒光来,嘁嘁喳喳‘私’语的短树林里,穿过尖利残酷的寒风。一片空旷的冬原、衰草都掩没在白雪里,处处偶然‘露’出些头角,随着风摇动,刷着雪丝作响。上下相照,淡云和积雪,像是密诉衷肠。

    瞿秋白《积雪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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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漫天飞雪,白刷刷,雾‘蒙’‘蒙’,天地不分。大雪堆积,山增高了,地加厚了。路边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荆棘枝头,凝结着洁白的雪絮,‘毛’茸茸的形同鹿角,‘交’错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,‘玉’树银‘花’,美丽如画。在路旁的陡崖上,有几株高大的塔松,傲然‘挺’立。雪积枝头,白‘色’的锦团华盖下透出几丝绿意,在一望无际的银‘色’世界里,看上去显得分外俏丽。这一株株劲松,曾经历过多少冰雪严寒?曾尝受过多少风刀霜剑?可是它却惯于在严峻的环境中成长,经一阵严寒,长一分斗严寒的本事,经一次霜雪,添一次斗霜雪的乐趣。你看,它在风雪中显得多么高大威武!俨然像满身披挂着白‘色’铠甲的武士,‘挺’立在万顷雪涛中。

    刘子威《在决战的日子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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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冬天,在顿河沿岸的陡立的岸坡上,有一块突出的、大家都叫作“偷儿崖”的山坡,冬天的寒风在这个山坡上旋舞、吼叫。风从山顶秃秃的山岗上吹来一阵一阵的雪雾,把雪雾堆积起来,一层一层地堆上去。雪堆高悬在断崖上,被太阳一照,像砂糖似的闪闪发光,黄昏时候雪堆变成了粉红‘色’。在融化的暖气还没有从下面的雪渐渐融化掉,或者是在一阵阵猛烈的侧面风还没有把沉重的雪层吹动以前,雪堆就一直沉默而又可怕地高悬在那里。这时候雪堆就总是往下沉,发出低沉、柔和的轰隆声直往下冲,把道路上的低矮的荆棘丛压倒,把羞羞惭惭地直往山坡上躲的小山楂树撞折,迅速地在身后拖着一片声势浩大的、向天空升去的银‘色’雪雾……

    (俄)肖洛霍夫《静静的顿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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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后

    风完全止了,空气还是跟先前一样地冷。夜来了,它却没有带来黑暗。上面是灰‘色’的天空,下面是堆着雪的石板地。一个大天井里铺满了雪。中间是一段垫高的方形石板的过道,过道两旁各放了几盆梅‘花’,枝上积了雪,变成白‘色’,像‘玉’树一样的美丽。

    巴金《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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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后的蛤蟆滩变成了茫茫世界。早晨,厚雪封锁着所有的庄稼院。庄稼人都忙着清扫自家院里和‘门’前的积雪。从外面看起来,稻地的住户好像被这场厚雪压得死气沉沉了。只有各处庄稼院的狗跑了出来,在茫野里奔跑,互相追逐,咬仗,在雪地上打滚儿。官渠、翻身渠、团结渠、皂龙渠,和汤河一样冒着热气,在白雪里湍流着黑‘色’的水。

    早饭后,经过了扫雪归田的一场热闹,庄稼院和庄稼院之间很快恢复了‘交’通,庄稼人和庄稼人的‘交’往也跟着恢复了。人们变得异乎寻常地好动,生活变得异乎寻常地活跃。每个人都感觉到内心中有一件快活的事情,使自己不能在雪后安安宁宁待在屋里头。“大寒一场雪,来年好吃麦”,这不是唯一的原因。

    柳青《创业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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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融雪

    蓝晶晶的天空像海洋,绚烂的阳光照在盖着雪的各种物件上,万物像银子般地闪烁着光芒,耀得人眼睛发‘花’。一会儿工夫,那屋顶上的雪开始溶化了,雪水顺着茅草屋檐上的冰柱往下淌,一滴滴乓答乓答打到屋檐底下的地上,冻硬的泥土渐渐地被冲开一个个小坑,并越来越大地扩展着。对对的麻雀,瞪着圆圆的小眼睛,瞅着青凌凌的冰柱的空隙,嗖嗖地从屋檐底下的窠里飞出来,踏在屋顶两头的砖瓦上,高叫几声,看人们几眼,就撒开翅膀,用嘴去啄肚底下的羽‘毛’,不一会儿,就又呼唤着飞去。于是,几颗白净的小羽‘毛’就飘落下来。

    冯德英《苦菜‘花’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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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‘春’天快要到来的时候,人们在草原上走就有这样的感觉。太阳在天空上照耀着。四周围是一片原始的紫‘色’的雪。但是在雪底下,却正在进行着一种眼睛看不见的,从来就是非常壮丽的工作——解放大地的工作。太阳渐渐地把雪化掉,从下面渗出‘潮’气,浸润着地上的雪。一个雾气弥漫的黑夜——第二天早晨薄冰就会咯吱咯吱地和轰隆轰隆地响着往下沉去,道路上和车辙里面都冒出了绿‘色’的山水,融雪的块子从马蹄下面向四面八方‘乱’溅。天气暖和了。砂土的山丘正在融解着‘露’出来,粘土的田野和腐烂的草都发出了最初的气味。半夜里,许多山沟猛烈地吼叫着,被崩雪覆盖着的山崖呼呼响着,光秃秃的、像天鹅绒一样黑颜‘色’的田地冒出了甜蜜蜜的热气。黄昏时候,草原上的小河哼哼着,冲碎了河上的冰,像母亲的膨胀的**一样的满‘潮’的小河迅速地把冰块冲走了;冬天的突然结束使一个人大吃一惊,这个人站在砂岸上,用眼睛寻觅着较浅的地方,用鞭子‘抽’着出了一身汗的、耳朵直颤动的马。然而四周的雪却在‘阴’险而又不负责任地闪着蓝光,依然是昏沉的和白‘色’的冬天……

    (俄)肖洛霍夫《静静的顿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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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ⅲ彩虹

    七‘色’的虹从达赉湖上扯起来,它恰好在饱含着水珠的天空上划了半个圆圈。它大概有三百里长吧,因为它这头在达赉湖的北岸,那头跨上达赉湖的南岸,达赉湖南北恰好是三百里。

    饱含水珠的天空是透明的,七彩虹在环内天空上还映照出一道七‘色’虹来。云气有的重了,还在下移,轻的,还在上扬。天空上湖光的倒影,彩虹的反光,还在瞬息变幻不定。

    端木蕻良《在草原上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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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看,彩虹!彩虹来了!”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一道半圆形的彩带藏匿在水瀑‘胸’前的浅烟薄雾中,若隐若现。太阳越来越近了,它用力地把自己的光与热掷于瀑布,用自己粗大的手拨开缭绕的烟雾,红黄绿蓝几‘色’相并的彩练愈以发亮。

    惠长林《彩虹梦幻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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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啊,只见一道‘色’泽鲜‘艳’的巨大的彩虹,出现在那雨后显得特别蔚蓝的天空之中。它像一道五彩缤纷的拱桥,横跨在峰林之中,一直**那幽深的山谷。从天空的背景上看,它离开我们是那么远,那么高。从深谷和峰林的背景上看,它距离我们却是那么近,那么低,仿佛一伸手,就可以‘摸’到了它。

    峻青《天子山一日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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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幕的左麓,列着一行彩虹:水红、米黄、浅蓝、深赭。微青的天底衬着,像一道‘迷’离的天桥,想是要‘诱’来仙子飞渡?

    那是落虹吗?润泽多采的山野,那层痕洋溢着画意:

    一层峰峦:银灰;

    一层林木:苍郁;

    一层熟透了的荔枝:泛着鲜亮的红‘艳’;

    一层晶白的公路:飞奔着许多浅蓝的长方体。

    呵,层痕迭彩,那可是仙子的舞裙,微云般地飞掠大地?‘荡’漾,飘拂,那可是地虹的生命在闪耀?

    傅之玫《云客水态集美情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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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舷一侧出现了会走的彩虹,投半空数十尺,其沫如散珠孱雾,日光煜煜,璀璨夺目,这水光化合物,七‘色’辉映,灿如蝶舞。

    王文杰《风雨太平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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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七彩虹,确是那么美丽。看它总是那么柔和、宁静地贴着蓝天,柔和、宁静地折‘射’着五光十‘色’、绚丽璀璨的柔辉,映照了雨后大地上疾走的河流,也映照了草地上一颗颗晶莹的小水珠,四周都是一片柔和、宁静的氛围。每每这当儿,我们那些放牛的孩子,就会雀跃着从林子里奔出来了,用缺了‘门’牙的小嘴,甜甜地唱起:“彩虹儿弯弯,小船儿弯弯……”唱累了,我们便趴在湿漉漉的青草地上,头仰着看彩虹儿,没头没脑地讲起彩虹的故事。

    李成《彩虹遐思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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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我再抬头时,咄!分明的一道彩虹划破了蔚蓝的晚空。什么时候它出来,我不知道;但现在它像一座长桥,宛宛地从东面山顶的白房屋后面,跨到北面的一个较高的青翠的山峰。

    茅盾《虹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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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一阵急骤的阵雨之后,和火红的太阳争‘艳’的是条光芒万丈的彩虹,彩虹从华莹山凌空而起,弯向远方的天空。

    彩虹辉映着湛蓝的晴空,阵阵凉风吹来,美丽的嘉陵江两岸,风光更加动人。

    罗广斌《红岩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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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时彩虹一道,挂上了天空。七彩鲜‘艳’,银海衬底。妙极!妙极了!彩虹并不远,它近在目前,就在观察台边。不过十步之外,虹脚升起,跨天都,直上青空,至极远处。仿佛可以从这长虹之脚,拾级而登,临虹款步,俯览江山。

    徐迟《黄山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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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时候,一个奇丽的景‘色’在我们面前呈现了:一道完整的虹,衬着天空和草原,从地面拱了起来。我说“完整”,因为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虹的两端跟地面衔接的地方。

    萧乾《草原即景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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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场玻璃丝似的细雨刚刚飘过,天空洗得非常明净。许多云絮低低地降落,把几个最高的山巅笼罩起来,似乎给它们披上了几片白‘色’的轻纱。一道‘艳’丽的彩虹,趁人不留意的时候,悄悄地显现出来了,从河的那边弯到了这边的山后,给正在歌唱着的民工,抹上了一片新的‘色’彩……

    顾工《金君玛梅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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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会儿,西边的云裂开,黑的云峰镶上金黄的边,一些白气在云下奔走;闪都到南边去,曳着几声不甚响亮的雷。又待了一会儿,西边的云缝‘露’出来阳光,把带着雨水的树叶照成一片金绿。东边天上挂着一双七‘色’的虹,两头‘插’在黑云里,桥背顶着一块青天。虹不久消散了,天上已没有一块黑云,洗过了的蓝空与洗过了的一切,像由黑暗里刚生出一个新的,清凉的,美丽的世界。

    老舍《骆驼祥子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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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阳已经偏西了。那道无形的彩虹,一直悬挂在林间空地上空,洒下无数亮斑,好像一只只体态轻盈、外形多变、嗡嗡有声的蜜蜂,大多数是金黄‘色’、酱紫‘色’和淡绿‘色’的。

    (意)艾·莫兰黛《历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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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第二天,虽然雨还在下,但情况稍好一点。而到下午五点,突然雨收云散,兵营上空,一下蓝天湛湛。打老伊巴里杰那向,绚烂的一道七‘色’彩虹,映照天际。这气象非凡的弧状虹霓,一头伸向伊巴里杰老城那面,一头伸向德涅斯特河的黑森林,俨如在那‘吮’吸森林的新鲜空气。它那氤氲霞光,辉耀闪映,变幻万端,衬托那飞翻的彩云,呈美显‘艳’。

    (‘波’)显克微支《火与剑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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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条虹横跨在阿纳尔哈依整个天空上。它从世界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,吸收了世上一切的柔和的‘色’彩,凝固在高空里。我惊喜地朝四周望着。蓝湛湛的,不可衡量的天空、闪烁的彩虹和暗淡的苦艾草原啊!

    (苏)艾特玛托夫《骆驼眼》.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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