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象描写【风雨】-《梅剑煮雨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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菡子《万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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飓风
飓风是司命的神,他被自己的凶恶‘弄’沉醉了、糊涂了,它变成了旋风。这是盲目的在制造黑夜。有的风暴发了狂,疯疯癫癫爬上了天穹的脑顶。天穹也张皇失措,只好暗暗的用雷鸣来回答。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。这真是最凶恶的时刻。
(法)雨果《海上劳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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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风
黑夜,忽然刮起了怪风,呼呼山响,哞哞狂吼,听着怪疹人的。直刮得黄沙弥天,伸手不见五指。房上的瓦片被揭下去了,篱笆被拔上了天。田地里拔过麦子种上的晚庄稼苗刚长出一尺来高,都被捺倒了,河堤上的老柳树也被@得低了头,树枝‘抽’打着河坡子,扬起‘迷’眼的尘沙,河水卷起巨‘浪’,拍打着堤岸。刮着刮着海发云就‘阴’了天。天空黑云翻滚,雷闪‘交’加,一阵阵冷风吹得人直打寒战。“唰啦”一个耀眼的利闪,跟着“呱啦”一个大炸雷,就哗哗地下起滂沱大雨来,天昏地暗,‘迷’茫一片。
张孟良《血溅金‘门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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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风
一九五五年的最后一天……
天气‘阴’沉,满天是厚厚的、低低的、灰黄‘色’的浊云。巍峨‘挺’秀的秦岭消没在浊雾里;田堰层迭的南塬,模糊了;美丽如锦的渭河平原也骤然变得丑陋而苍老。
东北风呜呜地叫着。枯草落叶满天飞扬,黄尘‘蒙’‘蒙’,‘混’沌一片,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,何处是地了。就是骄傲的大鹰,也不敢在这样的天气里,试试它的翅膀。
风里还夹着‘潮’湿的海洋上的气息,这是大雪的预兆。
王汶石《风雪之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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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风
西北风开始刮起来,吹遍了滹沱河的两岸,吹得天‘色’昏黄,吹得大杨树摇着‘乱’发,吹得芦苇萧萧。大风卷起滹沱河的‘波’涛,滚滚流向东方。
梁斌《播火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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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风
暴风呼叫着邪魔野鬼的调子,扫起地上的尘土,使边区明媚,爽朗,愉快的山野霎时间变得地狱一般黑暗。风扯着人的衣襟,摘着人的头巾,沙子‘射’着人的眼睛。从村东南回家的人被风阻挠着,直不起腰;而从西北方的则被风吹送着,站都站不住。河沟里树枝摇曳着,似乎要挣脱树干随风而去的样子;枝丫间,喜鹊辛辛苦苦筑起的巢,被风毫不费力地拆掉,那一根一根衔来的干枝枯草都粉飞去了。池坝里水面上盖了一层尘土,涟漪的河水和蓖麻油一样‘混’沌。
柳青《种谷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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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意外,一团蓬松的、灰白的云从山后‘露’出来。它跟草原使了个眼‘色’,仿佛在说:“我准备好啦,”天‘色’就‘阴’下来了。忽然,在停滞的空气里不知什么东西爆炸开来;猛然起了一阵暴风,在草原上盘旋,号叫,呼啸。立刻青草和去年的枯草发出沙沙声,灰尘在大道上卷成螺旋,奔过草原,一路裹走麦秸、蜻蜓、羽‘毛’,像是一根旋转的黑柱子,腾上天空,遮暗了太阳。在草原上,四面八方,那些野麻踉踉跄跄,跳跳蹦蹦,其中有一株给旋风裹住,跟小鸟那样盘旋着,飞上天空,变成一个小子的黑斑点,不见了。这以后,又有一株飞上去,随后第三株飞上去,叶果鲁西卡看见其中两株在蓝‘色’的高空碰在一起,互相扭住,仿佛在决斗似的。
(俄)契诃夫《草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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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风
台风像神话里魔鬼作法那样,天空里顷刻出现了烧焦的破棉絮似的云块,变得昏天黑地、‘混’‘混’沌沌的了。风在桅杆上、支索上、电报天线上打着呼哨。暴风像瀑布似的倾泻下来,风把雨和水搅拌在一起,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‘射’来,打在人的脸上像针刺一般痛。这台风来势真猛啊!
樊天胜《阿扎与哈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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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过海南岛外一些小岛。在这些地方,台风刮起来气势真是惊人。它们直刮得人站也站不稳,要抱住木桩才不致于被刮下海去;那种风力可以把一座茅棚像火柴盒子似的刮到海中。
秦牧《奇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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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漠风
风沙越来越大,它在树林当中啸叫,旋转,忽而掠过房顶逃遁在大沙漠之中,忽而又瞬息万里地冲到这小学校里,推开‘门’窗,好像在吓唬人,好像要找较量的对手。
杜鹏程《飞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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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的风刮得愈来愈猛。它刮起的沙石已不是像跳着探戈似的风柱,而是黄浊的一片。有时,甚至铺天盖地而来,使人十步之内不辨方向。那声音是喧嚣而鼎沸的,颇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‘浪’。当风沙刮得最疾之际,只见滚滚黄‘浪’颠簸于天地之间。北风呼啸,凛冽凄厉,乘坐的吉普车也在大风之中震动起来。
柳嘉《戈壁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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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牙舞爪的风魔渐渐‘逼’近了,狂风卷起漫天沙雨打在车窗上哗哗作响,整个天空像是拉上了一条黄沙的幔帐,太阳早已没了踪影,昏天黑地的,咫尺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了,只有耳边响着风魔吹奏的森人的警笛。
冯强《在腾格里沙漠深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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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土
在黄昏时风势转了,可是尘土并没有减少多少。太阳又大又圆,像是一个淡黄的中秋圆月,慢慢的西沉。先是它的下缘,然后是它的下半,然后在西边天末升起的飞扬尘土厚幔后边整个不见。一种柔和的,金‘色’的光,我们从未见过出奇美丽的光,充满了这个灰扑扑的月照天空。黄昏以后很久,直到夜深,风和风挟带的东西继续横扫过查特隆,不过到了清晨,空气差不多静止了。大部分尘土,都落了下来。我们重又上路,视域扩大了,我们要进入那个惊奇的世界,一个绿‘色’沙丘的地方。
(美)艾温·威·蒂尔《夏游记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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ⅱ雨
古人咏自然美,皆爱风‘花’雪月。但我独钟情于雨。
雨有细雨、疏雨、阵雨、暴雨、大雨、小雨、‘阴’雨、霖雨、‘淫’雨、好雨、密雨、烟雨、还有‘毛’‘毛’雨、杏‘花’雨、黄梅雨、豆‘花’雨、桑柘雨、倾盆雨、及时雨,面目各异;每个人眼中的雨,也别有一种情韵。
最缠绵的莫过于‘春’雨。她是那么轻柔,那么温情,在淡淡的细雨中结伴散步,很容易跌入‘浪’漫的氛围。
最惬意的莫过于夏雨。她是那么突然,那么热烈,在哗哗的暴雨中洗涤心灵,‘胸’中的烦躁与块垒一扫而尽。
最潇洒的莫过于秋雨。她是那么飘逸,那么疏放,在霏霏的烟雨中悠然沉思,你会体味到人生成熟的魅力。
最沉重的莫过于冬雨。她是那么冷峻,那么愀然,在咚咚的阵雨中追溯往昔,将勾起你逝去的惆怅,还有依恋的良宵。
我极喜雨中去逛街。密密的雨点驱散了大都市的喧哗、嘈杂和沉闷,于是往日眼中狭窄的街骤时变得宽广漫长;轻灵的雨珠洗尽街心的浊尘,龌龊与猥杂,于是万物渐显明亮纯净的光泽,绿的更绿,红的更红,更好看,一把把七彩雨伞,宛如亭亭‘玉’立的少‘女’,点缀出满街的万般风情。
我更爱雨中去旅游。肃穆的青山原来多妩媚,深幽的绿水恰似好温柔。丛林变得滋润,石阶更显轻盈。雨中看云飞雾起,变幻多端,正如人生莫测;雨中泛舟寻清趣,远近皆朦胧,人在诗意中。
雨天更宜躲进小楼,隐于陋室,约三五知己,或品茶叙旧,议论风发,谈大侠之传奇,侃世道之滑稽;或雨中听丝弦,江南风情曲中论,大弦小弦皆有意。
有雨无朋亦怡然,独坐窗下听雨读书,读诗词曲赋,读散文小品,读好,如沐‘春’雨,如饮陈酒,如见真情。或愁肠百结,蹙眉长叹,替古人垂泪;或喜上眉梢,夙愿如尝,得千古知己。
我与雨有缘,因为好多奇思妙想皆在雨中萌发;我与雨有缘,还因为敏感的心路变幻出诸多‘精’彩迭起的故事。
曹正文《雨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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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丝从云层中直线摇下,开始是缓慢的,柔和的,不大一会儿,节奏随之加快,势力越来越猛,变成斜‘射’的雨箭,再以后,母箭中又分生出许多子箭,雨星儿演化成腾腾水雾,漫天一片泛白,竟难以分出丝缕来了。这时,我总觉得空中似有许多只巧手,在迅疾利落地赶织一架硕大无比的水的幔帐……
石英《武夷山的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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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连地落了几天雨,天空没有丝毫的晴意。
从早晨到夜晚我都坐在书桌前面。书桌横放在窗前,我抬起头就望见雨水沿着玻璃滴下来,我的眼光透过玻璃望出去,只看见模糊的一片雨丝,雨点单调地滴到窗下石板地上,差不多就用这同样的声音一连滴了这几天。这声音起初还只达到我的耳边,后来就渐渐地进了我的心里,它很烦厌地折磨着我的心,使我不能够把心放在书本上,最后在晚上我连书本上在的字迹也分辨不清楚了。
……
外面依旧落着雨。‘弄’堂里很静。石板地因下了雨变得滑脚了。雨点飘在我的脸上,打湿了我的眼镜。我不注意这些,我只知道我心里的火,我需雨来浇灭它。我‘迷’惘地走出了那狭窄的‘弄’堂。
街是比较宽阔的,但躺在我面前的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……一切都是没有生气的。只有雨是起劲地落着,不住地落着,那些雨点威压地打在没有生命的地上。
……
好几次我的脚踏在水‘荡’里面,水漫过皮鞋浸湿了袜子,我也不去管它。我只顾大步走着,好像一停脚我就会落进谁的手掌里面似的。
……
我不知道我已经走了若干时候。可是我的心仍旧被那烈火煎熬着。那冷而湿的雨点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一点用处,我不觉得冷,不觉得疲倦。
巴金《雨》。
‘春’雨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雨。因为它‘迷’‘蒙’而含蓄,因为它充满生机,因为它总是快快活活,因为只有它才连结着无边的天和无边的地。
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”,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‘春’天的小雨便是大自然的温柔与谦逊,大自然的慷慨与恩宠,却也是大自然的顽皮。它存在着,它抚‘摸’着,它滋润着,却不留下痕迹。用眼睛是很难找到它的,要用手心,用脸颊,用你的等待着‘春’的滋润的心。
王‘蒙’《雨·船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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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罢“清明”,‘春’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,一直下到“谷雨”,天还没有放晴。梨‘花’被雨淋落了。桃‘花’被雨淋湿了。田里的小麦等不得太阳,只得在细雨中,悄悄地拔着节,孕着穗。
李准《清明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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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灰‘蒙’‘蒙’的天上,从飘动着的云层里,从轻悠悠的南风中,落下来了,落下来了。
雨,‘春’天的淡蓝‘色’的雨啊!
千万条银丝,‘荡’漾在半空中,‘迷’‘迷’漫漫的轻纱,披上了黑油油的田野。雨落在水库里,像滴进晶莹的‘玉’盘,溅起了粒粒珍珠;雨落在树梢上,像给枝条梳动着柔软的长发;雨落在大地里,卷起了一阵轻烟,土地好像绽出了一个个笑的酒涡……
刘湛秋《雨天的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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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离开书店时,‘春’雨还在下着。远处是一片农田。在‘春’雨的滋润下,麦苗长得更翠绿,菜‘花’开得更金黄;在那一条‘交’错的田沟里,‘春’水淙淙地淌着。
刘征泰《‘春’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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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春’雨唰唰地下着。透过外面淌着雨水的玻璃车窗,看见秦岭西部太白山的远峰、松坡、渭河上游的平原、竹林、乡村和市镇,百里烟‘波’,都笼罩在白茫茫的‘春’雨中。
柳青《创业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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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是最寻常的,一下就是二三天。可别恼。看,像牛‘毛’,像‘花’针,像细丝,密密地斜织着,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。树叶儿却绿得发亮,小草儿也青得‘逼’你的眼。傍晚时候,上了灯,一点点黄晕的光,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。在乡下,小路上,石桥边,有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,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,披着蓑戴着笠,他们的房屋,稀稀疏疏的,在雨里静默着。
朱自清《‘春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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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什么时候,落起了‘春’雨,雨像绢丝一般,又轻又细,听不见淅淅的响声,也感不到雨浇的淋漓。只觉得好像这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,没有形状,也不出响声,轻柔地滋润着大地和人心。
陈淼《漓江‘春’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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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沙的‘春’雨,像是热情好客的向导,同我一道欣赏着这风光秀丽的自然景‘色’:高高的山岭,潺潺的溪流,青青的麦苗,依依的垂柳……都被这如丝如缕的‘春’雨,点缀得更加妖娆、更加‘迷’人,简直是一幅国画风格浓重的山河图,就连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特别湿润、特别爽洁,吸到肺里真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觉。所有这些对于饱受大城市公害之苦的人,不能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……
陈淀国《诗圣故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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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的黄昏更富有诗意。‘蒙’‘蒙’细雨,如烟如雾,飘飘洒洒,缠缠绵绵,染绿了树,染绿了草,染绿了乡间小路。几只紫燕在雨丝中穿来穿去,撒下一串绿‘色’的音符。村头谁家篱墙上三两枝‘性’急的杏‘花’,已经灼灼地挑在雨幕里,柔和而清新,使人想起“杏‘花’消息雨声中”诗的意境来。
郭保林《写给故乡的黄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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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雨
七月底的傍晚,天气异常闷热,没有一丝儿风,树枝一动不动,只有那不知疲倦的知了发出聒耳的噪音。泥路上,蚯蚓打着滚;成群结队的蚂蚁,急匆匆地往窝里钻;不计其数的蜻蜓,在低低地盘旋。西天,渐渐涌上了乌云,接着传来沉闷的雷声。
风驰云涌,一霎时黑云盖过了头顶。狂风吹得路边的树木呼呼作响。闪电,像弯弯曲曲的赤练在空中窜动。随着一阵震耳‘欲’聋的雷声,飘泼大雨从天上倒了下来。
丛敏《新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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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一次夏雨;——但那难道仍然是雨?——那些落下的雨点是那么大,那么重,落下在这棕榈园中,在这‘花’木争妍的园中,雨点是那么沉重,园中的树枝,树叶,‘花’,卷作一团像是情人所送的‘花’圈,而接着又整个地散落在水上。小溪载送着‘花’粉使它们向远处繁殖;溪水‘混’浊得变作黄‘色’。水池中的鱼也惊呆了。你能听到鲤鱼在水面张口的声息。
(法)纪德《地粮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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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雨
秋雨霏霏,飘飘洒洒。如丝,如绢,如雾,如烟。落在脸上凉丝丝,流进嘴里,甜津津,像米酒,像蜂蜜,使人如醺,如梦,如痴,如醉。
郭保林《八月,成熟的故乡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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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‘蒙’‘蒙’的天空,飘洒着细柔柔的雨,叩醒了九月季节里那株寒意,于是寒蝉不再哭泣;尤加利、木麻黄皆缀上了晶莹的雨珠,祭悼它的衰老。
秋,踩满径的落叶而来,也带来‘蒙’‘蒙’雨。
苍穹的雨,一丝一丝地飘着,像满天飞舞的细沙;为大地绿物,带来一份希望,滋润在叶梢,也为河塘的水鸭,带来一股愉悦的情趣,觅寻着秋的奥秘。
走在野道上,蕈状的伞,一支一支地撑起,似荷叶撑起圆滑的雨珠那般的安逸。灰‘蒙’‘蒙’的天际,望不远的景物,被盈耳的雨声,呼唤成朦胧的画。
走在雨中,雨珠在伞上滑动,滴下。何时雨止?秋风并未捎来消息。
邓荣坤《秋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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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雨唰唰地下着。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‘蒙’‘蒙’的幔帐。地平线消失了。褐黑‘色’的云朵依傍着山岗,天很低,视野也只有极狭小的一圈……
路遥《惊心动魄的一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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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一天一天的下着秋雨,好像永没有开晴的日子。落叶红的黄的堆积在小径上,有一寸来厚。踏下去又湿又软。湖畔是少去的了,然而还是一天一遭。很长很静的道上,自己走着,听着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。有时自笑不知这般独往独来,冒雨迎风,是何目的!走到了,石矶上,树根上,都是湿的,没有坐处,只能站立一会,望着‘蒙’‘蒙’的雾。湖水白极淡极,四围湖岸的树,都隐没不见。看不出湖的大小,倒觉得神秘。
冰心《寄小读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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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秋的太阳几天前就被连绵的霪雨冲下了猫儿潭。老天像害了大病,麻黄‘阴’郁的天‘色’使人闷得想举手毁坏几件心爱的东西。雨帘中,近处的房屋和树木似乎不堪冷风的虐待,瑟瑟抖索出听不见的**。远处的水青冈林则如一块胶住的抹布,粘腻模糊毫无生气。再远处的山势与铅灰的天宇溶在一起,不知是天垮到了山下,还是山压满了天空。
谭力《蓝‘花’豹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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